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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秘闻(三)现代摸金校尉 分金定穴从未失手 盗墓高手落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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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5月,中国公安部宣布,破获了有史以来最大盗墓案,打掉盗掘团伙12个,共抓获嫌疑犯225名,追回涉案文物2000多件。总价值高达5亿人民币。而在所有被捕的罪犯中有一个“大哥大”,被行内人称为盗墓界“祖师爷”,现代的“摸金校尉”。此人被捕时更是扬言,一千个考古专家都不如我。今天咱们就来聊聊“关外第一盗墓高手“,姚玉忠。

  姚玉忠,1962年出生于内蒙古赤峰市。那时候三年自然灾害饥荒刚过,姚家家徒四壁,居住着简陋的土房子。而姚玉忠父母的儿女福却很旺,家中7个儿子,1个女儿。姚玉忠排行老三。那时候日子过得苦,姚玉忠小时候甚至连一口母乳都没吃过,就是被母亲用高粱面喂大的。

  与盗墓小说中祖传技艺不同的是,姚玉忠的父辈既不懂风水也不懂墓葬,是个地道的庄稼人,除此以外,还有编竹筐的手艺,也就是篾匠。姚玉忠从小聪明,机灵,人不大,主意不少。家里7个男孩子里,就属他最好学。

  姚玉忠的家乡赤峰,顾名思义,“红色的山峰”,是红山文化所在的区域。1930年,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永曾在红山一带考古,发现了许多陶片和古代文明的痕迹。

  1971年,当地还出土了著名的“红山玉猪龙”,是中国现存最早的龙的形象,被称为“中华第一龙”。考古专家根据当地出土文物判断,红山文化是距今5000~6000年前,辽河流域出现的一个高度发达的史前文明。这一下子就将中华文明史提前了一千年,被称为是东方文明的新曙光。

  生活在这一个地区姚玉忠从小耳濡目染。小时候和村里的孩子们在山上跑着玩的时候,一个孩子在十几米外跺脚,其他孩子们耳朵贴着地面,听土层里传来空洞的“咚咚”声。当时小,只是觉得神奇,后来长大了才明白,这不就是地下有古墓嘛。

  姚玉忠虽然小学毕业,但是非常痴迷风水易经。根据他弟弟姚玉飞回忆说,有段时间,字都认不全的三哥买了一堆书回家,都是“风水、易经”之类的,天天在那看。

  边看还边跟弟弟解释说,如果在一处山脉上,左有青龙,右有白虎,上有靠,下有照,就是一个典型的风水宝地,也是适合埋葬的地方。”要知道古代达官显贵的墓穴确实是根据风水选出来的。「鬼吹灯之寻龙诀」中有句话是: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分险,不出阴阳八卦形。这话可不是作者天下霸唱随便编出来的。

  它的出处是「撼龙经」,原文为: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缠山是重重的山峦,其作用是藏风。千重锁则锁水。上集咱们也说了,所谓风水宝地,就是藏风得水之贵地。这句寻龙诀恰恰道明了如何根据地形寻找古墓。

  姚玉忠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抵不住他爱往这方面钻研。多年下来不但把风水星象吃透了,还深谙红山文化。没事他就喜欢逛博物馆和古墓群。什么故宫,清东陵,红山墓葬群,各种文物博物馆,姚玉忠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目的是为了多看看实物,结合书上的知识,提升个人的鉴赏能力。他还有个爬山的爱好。没事就自己一个人往山上跑,一转悠就是一整天。为的就是考察地形。

  渐渐地村里人也发现,姚玉忠戴上了金丝边的眼镜,衣服也改成了有艺术气息的中山装或者长褂,完全脱去了农民和小商贩的气质。从外表看,还真的很难把他和不法罪犯联系在一起。

  盗墓这样的一个东西也是有区域性的。虽然在内蒙古赤峰和辽宁朝阳市一带有很多红山墓。但并不是每一个盗墓分子都能挖到宝贝。那些在洛阳,西安一代搞得风生水起的盗墓贩子,可能来了红山,什么都挖不到,究其缘由是不了解红山文化。可姚玉忠不同。别的盗墓分子只能大体判断墓葬的区域,姚玉忠能准确的看出墓葬在哪个点。白天带着手下踩点之后,晚上精准开挖,每次盗墓就好比给墓葬做一次微创手术,成功率极高。

  考古专家曾发现辽宁朝阳市牛河梁地区的16个红山墓,呈现了惊人的北斗七星布局。姚玉忠也按照同样的逻辑去寻找其他墓葬。他被捕之后曾经跟办案民警说,外部环境和地质几千年来在变化,但是星象不会变,自己是通过风水星象来确定墓葬大致区域,再结合别的信息锁定具置。他在盗墓过程中能够说是把望闻问切发挥得淋漓尽致。所谓“望”,就是看风水,山川走势,草木甚至泥土。“闻”就是闻味道。上集咱们提到过一个盗墓时常用的工具,洛阳铲。通过洛阳铲带出来的泥土,闻上一闻,就知道是新土老土,十年前的土还是百年前的土。

  姚玉忠的盗墓团伙还将普通的洛阳铲进行了改良,使用弹簧钢,由多段钢筋拼接,携带方便,可以现场组装。从形状到材质,都是为红山古墓专门设计的。他将这种改良版的洛阳铲称作“扎子”。

  望闻问切的“问”就是和当地的老百姓们聊天,收集有用的信息。最后“切”,就是确定墓葬地点之后,准确的判断应该在哪个点打洞,以最短的距离进入墓穴。

  每年夏季6月至10月间,山上草木庄稼,郁郁葱葱,易于隐蔽,是姚玉忠作案的密集时间段。他们一般会在白天上山踩点,夜深出动作案。而姚玉忠比其他盗墓者高明的一点是,他每次作案都会带上一包草籽。临走时,将盗洞填好土,上面撒一把草籽。夏季草木生长快,一场雨过后,挖开的土上就能长出草了。盗洞也很难再被后人发现。你说他这股聪明劲儿,要是用在正经地方该多好。

  从20多岁起,姚玉忠混迹盗墓界30多年。辽宁内蒙一带的很多盗墓案都与他有关。仅2013年2014年的一年多里,姚玉忠与同伙就作案200多次。圈里人都知道,姚玉忠会看天象,懂风水,手里一个罗盘就能确定方圆百里内墓穴的位置。

  大家都把他奉为盗墓界的“祖师爷”。可这位祖师爷的人品却不怎样。在盗墓电影和小说中,我们常能看到一句话“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感觉他们应该是很讲义气的一帮人。可真实的生活中,义气在利益面前是分文不值的,有时候甚至会出现黑吃黑的现象。

  姚玉忠虽然被奉为“祖师爷”,可十几年来他可没带过一个徒弟。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防着,生怕别人把他那独门绝技给学去了。姚玉忠的七弟姚玉飞,人称“姚老七”被带上道之后,想着能跟着三哥学点真材实料。可几年来下,尽干的是跑腿的活,后来因为分赃不均,离开了姚玉忠团伙,和一个叫做冯杰的人自立门户。

  姚玉忠每次作案的时候会自己上山踩点,晚上开工的时候指挥别人干体力活。挖得差不多的时候,把所有人都支开,让他们在旁边喝口水,抽烟休息。自己独自下坑,将文物取出来。跟着他挖的人,连他最后拿出来多少东西,拿了啥东西都不知道,他说分多少就是多少。有一次,盗掘过后,团伙里有一个人反复追问姚玉忠到底拿出来了几件宝贝,让他公开具体价值。姚玉忠当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镯子,往地上一摔,说道,“以后爱干不干”。

  虽然说姚玉忠分金定穴的本事有目共睹,但是他嚣张跋扈的做法也引起了很多人不满。一些骨干成员纷纷出来自立门户,这也是后来关外一带出现多个盗墓团伙的诱因。2014年底被警方端掉的12个盗墓团伙中,有9个都跟姚玉忠有联系。

  除了狡猾奸诈以外,姚玉忠30多年来没有被捕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对自己特别的“狠”。有一次深夜,他的盗墓团伙,被埋伏的警方抓了个正着。追捕过程中,警方发现,有个盗墓贼,宁可冒死从山包上跳下去,都不愿被抓。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正是姚玉忠。跳山之后,姚玉忠断了3根肋骨,他怕惹人怀疑也不敢去医院。故意又找人打了一架,到处说自己在打架中受了伤。

  按理说这几十年下来,姚玉忠靠盗墓应该是赚得盆满钵满才对。可是警方逮捕他的时候,发现除了房产以外,姚玉忠身无分文,甚至还欠了几千万的外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通过调查得知,这位所谓盗墓界的祖师爷,盗墓之余,生活最大的乐趣就是赌博。仅在河北某地下赌庄,就欠下了7000万的赌债。那些盗掘文物的赃款,基本上全都输在了赌桌上。有时候,赌红了眼,会把刚从古墓里偷出来的东西直接低价抵押给赌场。2014年初,姚玉忠着急用钱,将马蹄形玉箍,玉镯等八件红山文化珍贵玉器,以30 万元的廉价抵押给了地下赌庄。

  后来,被警方追缴回来的一件玉猪龙,也曾经以320 万元的价格被卖到了黑市。而这件玉猪龙真正的价值可过千万。

  近些年来,辽宁朝阳市古玩市场,频繁出现的一些稀世古董早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2014年7月7日,朝阳市公安局成立707秘密专案组。誓将关外一带的盗墓分子一网打尽。至于警方是如何盯上姚玉忠的,有很多不同的版本。

  在“红山大案”那部纪录片中,专案组王红岩说,2010年6月,警方在一次深夜追捕行动中,听到其中一名逃跑的盗墓贼喊了声“老姚!”后来打听得知,盗墓团伙中有个核心人物,人称“祖师爷”,是负责掌眼的,不但墓穴位置找得准,还精通古玩文物,从来没看走眼过。

  另一个版本说,警方化装成买家在赤峰,北京,沈阳等地的古玩市场侦查的时候,得知了一位50多岁带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经常在各古玩市场溜达,人称“姚大爷”。

  甚至还有版本说警方在跟踪调查其他可疑人员的时候,发现了一位长期居住在他家的姚姓客人,文质彬彬彬,带个金丝眼镜,平时喜欢爬山。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盗墓祖师爷。

  但是不管怎么样,经过长期的侦查,布局和撒网,2014年底,警方认为,时机已成熟,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链条,是时候该收网了。

  就在警方收网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自从姚玉忠的弟弟姚玉飞自立门户之后,就找到了一个叫做冯杰的人合作。冯杰,1979年,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市。曾因抢劫罪被判入狱,在狱中认识了一个干盗墓的狱友,从此走上了这条路。他和姚老七立好规矩,每干一票不管数额大小,一定平均分配。冯杰还开了一家叫做“宝之都”的古玩店,专门用来销赃的。

  但是红山遗址地盘就那么大,眼看冯杰和姚老七的盗墓势力越来越强大,姚玉忠十分不快。2014年8月,姚玉忠给北京的表弟王井山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回内蒙来替自己干件大事。这件大事就是绑架和抢劫冯杰与姚玉飞的盗墓团伙。之所以千里迢迢地从北京找人来办这事儿,是因为当时姚玉忠在内蒙已经没有信得过的弟兄了。

  2014年10月,王井山带着几个手下,开着一辆面包车,将冯杰绑架到了内蒙古一处废弃的矿场,跟冯杰说道:我们老板说了,今天要么你把手上的红山玉器交出来,要么我们在这儿就给你活埋了。无奈之下,冯杰交出了自家古玩店的保险箱钥匙。就这样王井山在姚玉忠的指挥下,拿走了11件红山玉器。

  事后,冯杰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谁策划了这起绑架抢劫案?明白他们手上有红山文物的人不多啊。但是自始至终冯杰和姚老七都没怀疑过姚玉忠。因为那可是道上的大哥啊。

  直到所有人都落网之后,警方通过分析道路监控录像,结合姚玉忠和王井山的口供,才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姚老七得知是自己亲哥哥策划了这起绑架抢劫案之后,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姚老七虽然知道三哥把钱看得很重,时时刻刻都放着自己这个弟弟。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啊,这真是太不地道了。

  说回抓捕行为。2014年7月7日,朝阳市公安局成立707秘密专案组。同年11月26日,将行动汇报至辽宁省公安厅。随后,省厅将行动代号改为“11·26”。姚玉忠被定为一号团伙一号头目,代号101。

  2014年12月6日,警方在内蒙古宁城县天义镇锁定了目标,当时姚玉忠刚刚从山上盗墓下来。他十分的小心谨慎,开着车在天义镇兜了一圈又一圈,目的是怕被人跟踪。最终姚玉忠及其团伙,当晚下榻在了在天义镇天义宾馆。12月7日凌晨三点多,正在熟睡中的姚玉忠,被警方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最终警方共缴获文物2053 件,其中国家一级文物就高达247件。朝阳市博物馆馆长尚晓波十分震惊,他说,整个朝阳市博物馆里的一级文物还不到100件。这帮盗墓贼实在是太猖狂了。

  红山大案的行动代号是11.26,11月26日正好是姚玉忠的生日。而他被捕的宾馆叫做天义宾馆。天义,天意,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天意。

  2016年4月14日,辽宁省朝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2015一号特大盗墓案作出一审判决。

  认定姚玉忠犯抢劫罪,盗掘古文化遗址罪,倒卖文物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姚玉飞被判处无期徒刑。还有两百多名盗墓贼根据情节轻重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2017年10月17日,辽宁省高院对该案作出终审判决,维持原判,主犯姚玉忠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最后,我想跟大家聊一下盗墓和考古的区别。虽然我们总是开玩笑说,先发现的是盗墓,后发现的是考古。有证的是考古,没证的是盗墓。但是在这里,我还是想为广大的考古工作者说句公道话,也为大家正一正三观。考古和盗墓是有本质区别的。虽然不排除有一些泯灭良心的考古工作人员,但是大部分的考古工作者都是抱着一颗敬畏,保护,研究和传承的心去看待每一座古墓的。李世民曾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考古是一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社会进步与发展的科学。

  如今的考古学家们很少去主动发掘古墓,大多数都是被盗墓贼盗了之后,进行抢救性发掘的。盗墓贼们只在乎里面的文物可以卖多少钱。

  可对于考古学家来说,一个破碎的瓦片或瓷片都极具研究价值。有时候盗墓贼被抓到了,文物被追回来了,看似好像没什么损失。但这仍然会让考古学家们痛心疾首,因为每一件文物在墓中的摆放位置都可能有它独特的意义,代表着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中国考古学之父李济先生曾经立下过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考古不收藏,收藏不考古。” 这个规定一直被中国考古界普遍接受。规矩刚立下的时候,不少收藏有文物的考古学家都纷纷将文物上缴充公,为的就是避嫌。毕竟考古学家们天天跟文物打交道,如果哪天出土的文物恰好和家中收藏的文物有些类似,那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每一个真正的考古学家热爱的不是文物的价值,而是文物背后的历史和故事。

  好了,摸金系列到今天就结束了,大家伙看了我这三期节目,可千万别觉得我学点风水星象,抄个洛阳铲,就能从此靠盗墓发家致富了。

  根据刑法第328条规定,盗掘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将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甚至会判处无期徒刑和死刑,没收全部财产。

  (一)盗掘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

  (四)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并盗窃珍贵文物或者造成珍贵文物严重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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